虽然民调依然显示大部分美国民众仍然支持居家令,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美国人对于居家令的接受程度在慢慢流失,这里看似矛盾的原因我们以前讨论过。这个星期起,绝大部分州已经开始逐步取消部分限制。本州州长公布了逐步开放的路线图,只是留了一手,表示各地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有所保留。上周末,我的牙医、眼科医生都发来通告,说本星期开始恢复门诊。
在放开方面,佛罗里达州是走在前面的典型。它现在已经开放州立公园、海滩等户外场所,饭店等商业也可以恢复运营——只要顾客不超过50%的容量。当然,人口最密集的三个郡的限制措施继续维持。虽说该州是最后宣布居家令的,而且始终坚持不关闭教堂、不阻止星期日聚众做礼拜,但是也许由于该州地处南方,气温高有助抑制疫情,也许州政府推动检测的政策有些帮助,不过你必须承认,作为人口第三大州,确诊人数却不到4万、死亡不足1700——不到人口的0.008%,作为一个政客,州长还不恢复经济就显得有些愚蠢了。
当初最先实行居家令的加州,也宣布进入重开经济的第二阶段,但是该州内陆的三个郡带头表示州政府过多干预地方事务,表示要立即重启目前仍然被州政府禁止复工的所有企业,毕竟它们境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一例确诊病例,要继续跟着沿海都市地区玩隔离游戏似乎难以为继—— 即使是洛杉矶周围也有不少民众早就按耐不住,趁着高温冲向海滩接受大风大浪的考验了。
研究流行病史的历史学家们说,大流行病通常有两种意义上的结束:一种是医疗意义上的结束,出现在发病率和病故率大幅下降的时候;另一种是社会意义上的结束,发生在人们对疾病的恐惧逐渐消退的时候。大流行病的结束并不一定是因为征服了疾病,而是因为人们厌倦了恐慌模式,学会了与疾病共存。因此,许多关于所谓结束的问题不是由医疗和公共卫生数据决定的,而是由社会政治进程决定的。即使病毒继续在人群中潜伏,甚至在找到疫苗或有效治疗之前,人们也许会因为越来越厌倦限制,就会宣称疫情已经结束。从这个意义上说,在不少人的心目中,大概本次疫情已经结束了。有一些右派知识分子都在说,强制隔离病人乃是抄袭当初中世纪的作业,在当今的文化氛围下,病人应该有权利选择是否住院,而其家属也应该可以有权利选择自愿照顾病人。
一向特立独行的特斯拉总裁马斯克对于他所在地方政府的禁令很不满,不仅自行召回全体员工,并且向联邦法院发起诉讼,状告地方政府。当然,他还是在厂区实施了严格的防范措施,并且方案得到了地方政府的认可。
如果说上述人等如此迫不及待,多少是有些“作”的话,那么另外一部分人为了获得自由而甘冒生命风险就显得有些“正当”了。
疫情爆发以来,除了老人院是高风险集体感染的区域外,监狱是另外一个热点。中西部俄亥俄州的某个监狱出现超过80%的确诊率,而且已经传播到当地社会上。南部田纳西整个州的98%新冠确诊人数则和当地一个私营监狱有关。
为此,一些左派痛批政府在释放年迈或者具有高危特质的囚犯一事上行动缓慢,是监狱出现高确诊率的真凶。20多年前,肺结核这个早在1950年代就已被制服的流行病曾经也在低收入地区以及监狱里全面暴发。然而,政客们没有吸取教训,仍然把犯人关押在肮脏而过分拥挤的囚禁设施里面,给这些囚犯准备的医疗系统也陈旧不堪。左派们认为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由于1980年代的减税政策,以及政府把重点放到打击毒品上面,而国会两党议员通过的控制暴力犯罪法案(Violent Crime Control and Law Enforcement Act)给了地方政府从严执法的动因,使得监狱囚犯人数急剧上升。
可惜,有的时候,善良得过了头就显得有些天真了。
洛杉矶地区的一家监狱也出现许多检测出阳性的案例。但是该监狱的典狱长通过监视镜头发现一个奇怪现象:囚犯们在做检测前,毫无例外地挤在同样的饮水器前,拿起同样的杯子饮用热水,而且轮流使用同样的面罩。很难解释这是无心之作,因为也许你可以勉强说囚犯们不知道饮用热水后容易使自己显示出的体温超过实际水平,但是没法解释为什么他们会无意中使用同样的杯子,因为按照惯例,每个囚犯对于自己的杯子都是严加保护的,毕竟这是他们可以用来煮方便面或者咖啡来犒劳自己的私人用品,平时素来是轻易不容他人染指的。这样,只能解释为囚犯们是故意互相感染,以争取由此获得“自由身”。难怪该监狱出现了357名阳性的案例。
本次疫情中,爱情是否真地“价更高”,尚不得知,不过很明显,为了自由的缘故,对于不少人来说,生命确实是可以抛却的。
我们上星期说了不少科学家快马加鞭地完成论文,为的是能够让和疫情有关的研究结论尽早面世。经济学家也不遑多让。MIT的的经济学教授阿西莫格鲁(Daron Acemoglu)和其他人合作,也完成了一篇。他们宣称设计了一个多重风险模型,有区分地实行隔离政策要远胜过一刀切地严格隔离。按照他们的结论,在遭受同样的经济损失前提下,有针对的隔离可以把死亡率从1.83%下降到0.71%。毫无疑问,这篇文章的结论有许多假设前提,这些假设条件能否成立至少是可议的,至少他们没有考虑到不少人是裴多菲的“信徒”,会为了自由而甘愿冒着生命风险去互相感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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